Monday, 30 July 2012

你也在繞圈子嗎?

你也在繞圈子嗎?
 

有一則唐僧取經的寓言故事:

唐僧玄奘前往西天取經時所騎的白馬只是長安城中一家磨坊的一匹普通白馬。

這匹馬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只不過一生下來就在磨坊工作,身強體健,吃苦耐勞,從不搗亂。
 
玄奘大師心想:西方路途遙遠,去時要做坐騎,回來時要負馱經書。
況且自己的騎術又不是很好,還是挑選忠實可靠的馬吧。

選來選去,就選中了磨坊的這匹馬。

這一去,就是十七年。

待唐僧返回東土大唐,已是名滿天下的傳奇英雄,這匹馬也成了取經的功臣,被譽為「大唐第一名馬」。

白馬衣錦還鄉,來到昔日的磨坊看望老朋友。

一大群驢子和老馬圍著白馬,聽白馬講西天途中的見聞以及今日的榮耀,大家稱羨不已。

白馬很平靜地說:「各位,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有幸被玄奘大師選中,一步一步西去東回而已。

這十七年間,大家也沒閒著,只不過你們是在家門口來回打轉。

其實,我走一步,你也在走一步,咱們走過的路還是一般長,也一樣的辛苦。」

眾驢子和馬都靜了下來。

是啊,自己也沒閒著啊,怎麼人家就「功成名就」,自己還是老樣子呢?

這話真的很發人深省。

如果你在房間一圈又一圈地走,你可以走上幾百公里的路,但不管你走多少年,還是無法從房間走出去。

但是如果你知道門在哪裡,那麼,很快就可以走出去。

我們一生一直都在繞圈子......一圈又一圈,我們就像那些驢子和馬,每天也沒閒著;並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努力;我們一生也都在受苦,但「除了痛苦」之外,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麼?似乎所有人都繞不出那個圈子。

杜斯妥也夫斯基(Dostoevsky)說過一句話:「我只害怕一件事情,我怕我不懂得自己所受的苦。」

他說得對,如果你已經承受了痛苦,欠缺的是去領悟痛苦以外的感受。

千萬別白白受苦了,否則那輪迴的圈子一定會再繞回來。

記得心理學家法蘭克爾寫過:「活著就是要受苦,受苦是要找到受苦的意義。」

成長的過程是苦的,但是當你越堅持這種內在轉化的過程,你越發現喜悅、平靜和智慧穿透到你的內在,你就能離苦得樂。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自我成長,最大的快樂也是自我成長──只要你找得到那個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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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對人帶你上天堂,跟錯人則讓你家破人亡。

白馬之所以成為大唐第一名馬,其主要的原因在於「跟對人」,因為牠有幸被唐僧選為座騎,才「有機會」完成這件世紀之舉。

而白馬之所以能取得機會,在於牠的本質,何謂本質?就是能力、體力、耐力、穩重以及符合唐僧的需求,就是因為牠的本質優,才能有機會「跟對人」。

若今天一個本質欠缺的人,即使讓他擁有成功的機會,最終也將因為能力不足而慘遭淘汰。
 
 
就如當時佛陀身邊也有許多的追隨者,但佛陀成佛前身邊的人卻也所剩無已,隨唐僧取經的也有數人,但最後完成這段路途的人卻也是所剩無幾,那些人都「跟對了人」,但卻因為自己的本質不足而中途放棄。

要了解到成功並非偶然,而是多種因素配合起來才能達到的,故事中的白馬謙虛的說「我走一步,你也在走一步,咱們走過的路還是一般長,也一樣的辛苦」

人在外面的世界所碰到的變化無常,非那些在屋裡對吃、喝、睡都安穩生活的人所能體會的。

白馬雖然一步一腳印的往前走,而磨坊內的馬也是一步一腳印的繞圈子,兩者之間看似都是一樣的向前走,但中間卻還差異著「風險、危機、風吹雨打」等其它因素,又有幾人能克服這些困難有始有終?

所以在羡慕旁人時先看看自己,自己的本質好嗎?若好的話,那…你跟對人了嗎?

用不同的角度看故事,啟發自己的心靈智慧,看事不在看表面,而要看背後的涵意

Saturday, 2 June 2012

五和一 李家同 八十六年八月五日 聯副


我做心理醫生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也遇到過好多好奇奇怪怪的個案,可是這個案子卻真令我束手無策了。

我有一個好朋友在一家專門收容流浪漢的地方做義工,有一天,他們在台北市火車站附近發現了一位流浪街頭的老先生,老先生身無分文,全靠路人施捨,虧得那個慈善機構發現了他,立刻給了他一個有吃有住的場所安身。

老先生慢慢地恢復了健康,他和別的流浪漢完全不同,因為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事實上,這個慈善機構還是第一次收到一位英文非常好的流浪漢,他不僅可以看英文書報,也可以聽得懂CNN和ICRT的新聞廣播。

可是老先生不記得他的名字,不記得他來自何方,也不記得任何親友,我的朋友發現了這個奇怪的案子,就來找我。他們問我這位老人是不是患了老年癡呆症,我一看就知道他沒有老年癡呆症,因為他對絕大多數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忘記了有關他自己的事。

老先生對很多中國古詩都能琅琅上口,他甚至還記得不少高中的數學公式,對歷史上的一些細節,他都記得。我的判斷是他得了一種叫做「選擇性的健忘症」,也就是說有意或無意地選擇了一些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我曾看到類似的案例,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嚴重的例子。

老先生告訴我他雖然記憶失去了一大部分,可是他記得一對數字,就是五和一,他又對於「馬太太」似乎很熟。

五和一是什麼意義呢?我當然想起五月一日勞動節,可是老筅生一望即知他不是一位勞工,至於馬太太,這就更神秘了,我想起了馬英九,找人去打聽他太太認不認識這位老先生,回答是否定的。

老先生的故事上了報,那所慈善機構希望透過媒體來找到老先生的家人。

果真,有一天有一位先生從台南的麻豆鎮趕來台北,他說從電視上看到老先生的樣子,立刻就認出他來,他來台北是希望親眼看一次老先生。慈善機構安排了一個偶然的場合,讓他們見了面。

老先生一點都不認得那位南方客,而南方客一見到老先生,就情不自禁稱呼他「林牧師」,他說老先生是一位牧師,在麻豆的一個教堂裡擔任牧師,已有幾十年之久,幾個月前,林牧師失蹤了,因為林牧師太太早已去世,又沒有孩子,他們教友只好跑去警察局報了案,沒想到林牧師流浪到台北來了。

老先生呢?他對這位南方客表示極不耐煩,他說對方一定是一位瘋子,他從來沒有信過基督教,怎麼會是一位牧師,他說如果他是個牧師,一定平時就會引用一些宗教的用語,所以他反問我們有沒有聽過他談話中用過任何宗教名詞。

我的朋友當時在場,他首先承認他沒有聽過,他也當場打了個電話給我,我告訴他我不僅沒有聽過老先生用任何宗教名詞,我還做了一些測驗,結果認定老先生毫無宗教信仰,雖然他學問不錯,對宗教問題,他似乎特別地無知。

南方客被澆了一頭冷水,當然不服,他出來以後,抓了我的朋友繼續談,他說大家可以到麻豆的教堂看一次,那裡有教堂各種活動的照片。我的朋友被他說動了。就搭他的車到南部去,看了照片以後,他也深信老先生是麻豆那所教堂的牧師。

老先生根本不理會這個新發展,他說他不是牧師就不是牧師,他也拒絕看任何的新證據,我的朋友又來找我,我告訴他們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蠻來,老先生可能受了刺激,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自已跑到麻豆去和教友們聊,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一無所獲。大家都說林牧師是一位好的牧師,出了這種事情,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可是他回想起來,失蹤以前,林牧師的確有一點精神恍惚。

有一天,又有一位男士來拜訪林牧師,這位男士五十幾歲,是個卡車司機,他和老先生見了面以後,沒有稱呼他林牧師,而稱呼他是老先生,他的第一句話是:「老先生,你一定不認識我了,三十五年前,我在少年觀護所裡遇到過你。」奇怪的很,老先生不但沒有拒絕和他繼續談下去,而且暗示他很有興趣知道這位新訪客的故事,新訪客的故事卻使大家都感動了。

三十五年前,他是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國中畢業以後,因為家境不好,無法升學,到外面一家鐵工廠做學徒,身體越練越好,也就被一些社會上的不良分子所吸收,一不小心,觸犯了法律,被關進了彰化的少年觀護所。

才進去的時候,這個年輕小伙子是悔恨交加,他的爸爸是鄉下人,人雖窮,兒子們卻從未出過事,對他當然完全不能諒解。他自己卻心中有一點埋怨他爸爸窮,害得他不能繼續唸書,他曾被警察毒打一次,被關進了少年觀護所,失去了自由,因此覺得自己毫無尊嚴,對自己的前途幾乎感到絕望。

可是林牧師來了,林牧師當時只有三十幾歲,雖然是位牧師,卻很少訓他們,來了以後就和這些男孩子打籃球,當然他也以牧師的身分常常聽孩子們吐苦水,他關心每一個孩子,可是從未向他們講什麼大道理。

有一天,打完籃球以後,他宣布一件事,他的教會要他到外國去深造,他必須和大家話別,他叫所有的孩子們坐在一排子上,脫下鞋子和襪子,然後跪下來一一親吻他們的腳。

卡車司機說到這裡,忍不住拿出手帕來擦眼淚,他說他們一共有十五個男孩子,當時每個人都哭了,林牧師走了,他們都站不起來,大家都被林牧師跪下來的親吻動作所感動了。

這十五個孩子至今都保持聯絡,他們都沒有再進過監獄,有些繼續唸書,絕大多數都是勞工階級,雖不有錢,但都是有正當的職業和美滿家庭的人,就以他來講,他做了一輩子的卡車司機和搬運工人,他的兒子卻已是大學生了。

他認為林牧師改變了他的一生,因此他一定要來謝謝他。

林牧師很耐心地聽完這個故事,他忽然問,「你過去是不是在彰化少年觀護所?」卡車司機露出了滿臉的笑容,他說,他故意不講是那一個地方的觀護所,目的在刺激林牧師的記憶,看起來林牧師的記憶在逐漸恢復了。

林牧師做了一個手勢,暗示其他的人應該離開,他要和卡車司機聊聊,大家感到林牧師恢復了牧師特有的那種氣質,他好像要聽卡車司機的傾訴,因此要求別人離開。

我是由電話裡得知這個故事的,我找到了卡車司機,請他找到了其他十四位弟兄們,這些人陸陸續續地來看林牧師。在兩個月內,林牧師恢復了記憶。

有一天,林牧師告訴我,他最喜歡的聖經是〈馬太福音〉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我忽然想起林牧師什麼都忘掉了,只記得五和一以及馬太太,這個謎也給我揭開了,「馬太太」是〈馬太福音〉,五和一是指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他忘了二十和三十,只記得尾數五和一。

雖然解掉了一些謎,我仍然沒有解掉最大的謎,為什麼林老先生忘了他是一位牧師,忘了他的基督教信仰,也忘了有關他的一切。

我感到〈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絕對是關鍵之所在,所以我仔細地去唸了一次以此開始的這一段聖經,這一段經是這樣寫的:

公審判「當人子在自己的光榮中,與眾天使一同降來時,那時,他要坐在光榮的寶座上,一切的民族,都要聚在他面前;他要把他們彼此分開,如同牧人分開綿羊和山羊一樣:把綿羊放在自己的右邊,山羊在左邊。那時,君王要對那些在他右邊的說:我父所祝福的,你們來罷!承受自創世以來,給你們預備的國度罷!因為我餓了,你們給了我吃的;我渴了,你們給了我喝的;我作客,你們收留了我,我赤身露體,你們給了我穿的;我患病,你們看顧了我;我在監裡,你們來探望了我。那時義人回答他說:主啊!我們什麼時候見了你饑餓而供養了你,或口渴而給了你喝的?

我們什麼時候見了你作客,而收留了你,或赤身露體而給了你穿的?我們什麼時候見你患病,或在監裡而來探望過你?君王便回答他們說:我實在告訴你們:凡你們對我們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個所做的,就是對我做的。然後他又對在左邊的說:可咒罵的,離開我,到那給魔鬼和他的使者預備的永火裡去罷,因為我餓了,你們沒有給我吃的;我渴了,你們沒有給我喝的;我作客,你們沒有收留我;我赤身露體,你們沒有給我穿的;我患病或在監裡,你們沒有來探望我。

那時,他們也要回答說:主啊!我們幾時見了你饑餓,或口渴,或作客,或赤身露體,或有病,或坐監,而我們沒有給你效勞?那時,君王回答他們說:我實在告訴你們:凡你們沒有給這些最小中的一個做的,便是沒有給我做。這些人要進入永罰,而那些義人卻要進入永生。」

我和很多麻豆教堂的教友們談,他們告訴我林老牧師是一位非常好的基督徒,一直喜歡<馬太福音>這段經文,也鼓勵大家照這一段福音的精神去做人,他自己更是一輩子都愛人如己,是麻豆鎮出名的大好人,最使大家佩服的是他從不記得他做了什麼好事。

有一位教友說林老牧師年紀大了以後,常感到自己不配做牧師,因為他老是覺得自己沒有照著福音精神去做。

我和林老牧師談了很多次,他告訴我一件怪事,他說當他慢慢地恢復記憶的時候,他一開始只記得公審判的後一段,也就是耶穌對惡人說的那段話,他怎麼樣也不了解,為什麼記不得耶穌對義人所說的話。

至於他所做的善事,林老牧師一概記憶不清,大多數的我們都會對自己的些微善事牢記在心,林老牧師卻對他的善事刻意地忘掉。

我們心理醫生中有好幾位有宗教信仰,我們大家會診的結果,認為林老牧師的信仰深入他的內心,他從內心深處,記為他應該替世上一切不幸的人服務,雖然他的確如此做了,可是他的宗教信仰又叫他忘掉自己所做的好事,因此他老覺得自己不夠好,

真正的好人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的,真正的基督徒也總自認為自己不配被稱為基督徒,億萬的基督徒都唸過<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開始的經文,大家都把這一段看成耳邊風,惟獨林老牧師對這一段福音看得非常認真。

林老牧師越來越覺得他自己不配做個基督徒,最近盧安達難民照片使他自責甚深,因為他對這種人類的悲慘無能為力,對他自己有吃有喝,深感內疚,由於他年歲越來越大,他也就越來越擔心他無顏面見上帝,在這種情況下,他採取了一個自衛的行動,他設法忘了他是個基督徒,一旦不是基督徒,他的良心不安也跟著消失了,這就是為什麼他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的原因,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沒有忘掉其他的事情。

要治癒老先生的病,其實也不難,我們唯一要做的是讓老牧師記得他所做的善行,虧得當年他幫助的人多極了,他們紛紛來看他,老先生恢復了信心,也恢復了記憶。

我們決定送老牧師回麻豆去,我和我的朋友輪流開車,快到教堂以前,我們將車子停好,老先生顯然認識路,他往前走,向右轉,再往左轉,教堂在我們右手,我們知道林老牧師的記憶沒有問題了。

教堂的門是關著的,我們推開了門,裡面的教友們全體站起來,合唱一首歌,「只要你替我最小兄弟做的,就是替我做」。老牧師被請上台,一位年輕的牧師以動人的聲音開始唸<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我餓了,你們給了我吃的;我渴了,你們給了我喝的……你們對一個最小兄弟做的,就是給我做的…..」而這位年輕的牧師除了致詞歡迎老牧師回來以外,還說了一段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

他說:「各位教友去世以後,如果你生前真的照福音的精神生活,幫助過很多不幸的人,我會在你的葬禮中讀<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第三十一節,如果你從未對陌生人伸出援手,雖然你領過洗,每個主日也都來教堂做禮拜,你去世以後,我不會在你的葬禮中讀這一段經文,這一段經文是我們基督徒最該熟讀的經文,只有照經文精神去做的基督徒,我才會在他的葬上唸一段經文。」

這是四年以前的事了,上個星期六,我又去麻豆,這次是參加林老牧師的葬禮,小教堂裡擠滿了人,連教堂外的園子裡也擠滿了人,教堂裡牧師全部的儀式都是用擴音器傳到園子裡,唱了聖詩以後,我聽到了那位年輕的牧師朗誦<馬太福音>中動人的句子,「凡你們對我們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個所做的,就是對我做的…..」

而我呢?我深深愛上了這一段<馬太福音>,我很羨慕那些能在葬禮上有人唸這一段經文的人,我會在我的以後歲月中,儘量地替陌生人服務,我希望在我的臨終病榻之前,有人來向我說,「我渴了,你曾給我喝的。」「我餓了,你曾給我吃的。」「我在監獄裡,你曾來看我。」………..

Tuesday, 8 May 2012

最大的音樂是無聲

遼寧北部有一個中等城市-鐵嶺,在鐵嶺工人街街頭,幾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個老頭兒推著豆腐車慢慢走著,車上的蓄電池喇叭發出清脆的女聲: “賣豆腐,正宗的鹵水豆腐!豆腐咧──” 那聲音是我的。那個老頭兒,是我的爸爸。爸爸是個啞吧。直到長到二十幾歲的今天,我才有勇氣把自己的聲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車上,替換下他手裡搖了幾十年的銅鈴兒鐺。 

兩三歲時,我就懂得了有一個啞吧爸爸是多麼的屈辱,因此我從小就恨他。當我看到有的小孩兒被媽媽使喚著過來買豆腐,卻拿起豆腐不給錢就跑,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聲的時候,我不會像大哥一樣追上那孩子揍兩拳,我傷心地看著那情景,不吱一聲,我不恨那孩子,只恨爸爸是個啞吧。盡管我的兩個哥哥每次幫我梳頭都疼得我呲牙咧嘴,我也還是堅持不再讓爸爸給我紮小辮兒了。媽媽去世的時候,沒有留下大幅遺像,只有出嫁前和鄰居阿姨的一張合影,黑白的二寸片兒,爸爸被我冷淡的時候,就翻過支架方鏡的背面看媽媽的照片,直看到必須做活兒了,才默默地離開。 

最可氣的是別的孩子叫我“啞吧老三”(我在家中排行老三),罵不過他們的時候,我會跑回家去,對著正在磨豆腐的爸爸在地上劃一個圈兒,中間唾上一口唾沫,雖然我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別的孩子罵我的時候就這樣做,我想,這大概是罵啞吧的最惡毒的表示了。 

第一次這樣罵爸爸的時候,爸爸停下手裡的活兒,呆呆地看我好久,淚水像河一樣淌下來,我是很少看到他哭的,但是那天他躲在豆腐坊裡哭了一晚上。那是一種無聲的悲泣。因為爸爸的眼淚,我似乎終於為自己的屈辱找到了出口,以致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經常跑到他的跟前去罵他,然後顧自走開,剩他一個人發一陣子呆。只是後來他已不再流淚,他會把瘦小的身子縮成更小的一團,偎在磨桿上或磨盤旁邊,顯出更讓我瞧不起的醜陋樣子。 

我要好好念書,上大學,離開這個人人都知道我爸爸是個啞吧的小村子!這是當時我最大的願望。我不知道哥哥們是如何相繼成了家,不知道爸爸的豆腐坊裡又換了幾根新磨桿,不知道冬來夏至那磨得沒了沿鋒的銅鈴鐺響過多少村村寨寨……只知道仇恨般地對待自己,發瘋地讀書。 

我終於考上了大學,爸爸頭一次穿上1979年姑姑為他縫制的藍褂子,坐在1992年初秋傍晚的燈下,表情喜悅而鄭重地把一堆還殘留著豆腐腥氣的鈔票送到我手上,嘴裡哇啦哇啦地不停地“說”著,我茫然地聽著他的熱切和驕傲,茫然地看他帶著滿足的笑容去通知親戚鄰居。當我看到他領著二叔和哥哥們把他精心飼養了兩年的大肥豬拉出來宰殺掉,請遍父老鄉親慶賀我上大學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碰到了我堅硬的心弦,我哭了。吃飯的時候,我當著大伙兒的面兒給爸爸夾上幾塊豬肉,我流著眼淚叫著:“爸,爸,您吃肉。”爸爸聽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眼睛裡放出從未有過的光亮,淚水和著散裝高樑酒大口地喝下,再吃上女兒夾過來的肉,我的爸爸,他是真的醉了,他的臉那麼紅,腰桿兒那麼直,手語打得那麼瀟洒!要知道,十八年啊,十八年,他從來沒見過我對著他喊“爸爸”的口型啊! 

爸爸繼續辛苦地做著豆腐,用帶著豆腐淡淡腥氣的鈔票供我讀完大學。1996年,我畢業分配回到了距我鄉下老家40華裡的鐵嶺。安頓好了以後,我去接一直單獨生活的爸爸來城裡享受女兒遲來的親情,可就在我坐著出租車回鄉的途中,車出了事故。 

我從大嫂那裡知道了出事後的一切── 過路的人中有人認出這是老塗家的三丫頭,於是腿腳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來了,看著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哭成一團,亂了陣腳。最後趕來的爸爸撥開人群,抱起已被人們斷定必死無疑的我,攔住路旁一輛大汽車,他用腿扛著我的身體,騰出手來從衣袋裡摸出一大把賣豆腐的零錢塞到司機手裡,然後不停地劃著十字,請求司機把我送到醫院搶救。嫂子說,一生懦弱的爸爸,那個時候,顯出無比的堅強和力量! 

在認真地清理傷口之後,醫生讓我轉院,並暗示哥哥們,我已沒有搶救價值,因為當時的我,幾乎量不到血壓,腦袋被撞得像個癟葫蘆。爸爸扯碎了大哥絕望之間為我買來的喪衣,指著自己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比劃著自己的太陽穴,又伸出兩個手指指著我,再伸出大拇指,搖搖手,閉閉眼,那意思是說:“你們不要哭,我都沒哭,你們更不要哭,你妹妹不會死的,她才20多歲, 
她一定行的,我們一定能救活她!”醫生仍然表示無能為力,他讓大哥對爸爸“說”:“這姑娘沒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好多好多的錢,就算花了好多錢,也不一定能行。”



爸爸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馬上站起來,指指我,高高揚揚手,再做著種地、喂豬、割草、推磨桿的姿勢,然後掏出已經掏空的衣袋兒,再伸出兩只手反反正正地比劃著,那意思是說:“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女兒,我女兒有出息,了不起,你們一定要救她。我會掙錢交醫藥費的,我會喂豬、種地、做豆腐,我有錢,我現在就有四千塊錢。”醫生握住他的手,搖搖頭,表示這四千塊錢是遠遠不夠的。爸爸急了,他指指哥哥嫂子,緊緊握起拳頭,表示:“我還有他們,我們一起努力,我們能做到。”見醫生不語,他又指指屋頂,低頭跺跺腳,把雙手合起放在頭右側,閉上眼,表示:“我有房子,可以賣,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傾家盪產,我也要我女兒活過來。”又指指醫生的心口,把雙手放平,表示:“醫生,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賴帳的。錢,我們會想辦法。”大哥把爸爸的手語哭著翻譯給醫生,不等譯完,看慣了生生死死的醫生已是淚流滿面。他那疾速的手勢,深切而準確的表達,誰見了都會淚下! 

醫生又說:“即使作了手術,也不一定能救好,萬一下不來手術台……”爸爸肯定地一拍衣袋,再平比一下胸口,意思是說:“你們盡力搶救,即使不行,錢一樣不少給,我沒有怨言。”偉大的父愛,不僅支撐著我的生命,也支撐起醫生搶救我的信心和決心。我被推上手術台。 

爸爸守在手術室外,他不安地在走廊裡來回走動,竟然磨穿了鞋底!他沒有掉一滴眼淚,卻在守候的十幾個小時間起了滿嘴大泡!他不停地混亂地做出拜佛、祈求天主的動作,懇求上蒼給女兒生命!天也動容!我活了下來。但半個月的時間裡,我昏迷著,對爸爸的愛沒有任何感應。面對已成“植物人”的我,人們都已失去信心。只有爸爸,他守在我的床邊,堅定地等我醒來! 
他粗糙的手小心地為我按摩著,他不會發音的嗓子一個勁兒地對著我哇啦哇啦地呼喚著,他是在叫:“雲丫頭,你醒醒,雲丫頭,爸爸在等你喝新出的豆漿!”為了讓醫生護士們對我好,他趁哥哥換他陪床的空檔,做了一大盤熱騰騰的水豆腐,幾乎送遍了外科所有醫護人員,盡管醫院有規定不準收病人的東西,但面對如此質朴而真誠的表達和請求,他們輕輕接過去。爸爸便滿足了,便更有信心了。他對他們比劃著說:“你們是大好人,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治好我的女兒!” 



這期間,為了籌齊醫療費,爸爸走遍他賣過豆腐的每一個村子,他用他半生的忠厚和善良贏得了足以讓他的女兒穿過生死線的支持,鄉親們紛紛拿出錢來,而父親也毫不馬虎,用記豆腐帳的鉛筆歪歪扭扭卻認認真真地記下來:張三柱,20元;李剛,100元;王大嫂,65元…… 

半個月後的一個清晨,我終於睜開眼睛,我看到一個瘦得脫了形的老頭,他張大嘴巴,因為看到我醒來而驚喜地哇啦哇啦大聲叫著, 滿頭白發很快被激動的汗水濡濕。爸爸,我那半個月前還黑著頭髮的爸爸,半個月,老去二十年! 

我剃光的頭發慢慢長出來了,爸爸撫摩著我的頭,慈祥地笑著,曾經,這種撫摩對他而言是多麼奢侈的享受啊。等到半年後我的頭髮勉勉強強能紮成小刷子的時候,我牽過爸爸的手,讓他為我梳頭,爸爸變得笨拙了,他一絲一縷地梳著,卻半天也梳不出他滿意的樣子來。我就紮著亂亂的小刷子坐上爸爸的豆腐車改成的小推車上街去。有一次爸爸停下來,轉到我面前,做出抱我的姿勢,又做個拋的動作,然後捻手指表示在點錢,原來他要把我當豆腐賣嘍!我故意捂住臉哭 ,爸爸就無聲地笑起來,隔著手指縫兒看他,他笑得蹲在地上。這個遊戲,一直玩兒到我能夠站 
起來走路為止。 

現在,除了偶爾的頭疼外,我看上去十分健康。爸爸因此得意不已!我們一起努力還完了欠債,爸爸也搬到城裡和我一起住了,只是他勤勞了一生,實在閑不下來,我就在附近為他租了一間小棚屋做豆腐坊。爸爸做的豆腐,香香嫩嫩的,塊兒又大,大家都願意吃。我給他的豆腐車裝上蓄電池的喇叭,盡管爸爸聽不到我清脆的叫賣聲,但他是知道的,每當他按下按鈕,他就會昂起頭來,滿臉的幸福和知足,對我當年的歧視竟然沒有絲毫的記恨,以致於我都不忍向他懺悔了。 

我常想:人間充滿了愛的交響,我們傾聽、表達、感受、震撼,然而我的啞吧父親卻讓我懂得,其實,最大的音樂是無聲,那是不可懷疑的力量,把我對愛的理解送到高處。

Monday, 16 April 2012

感谢佛祖

有兩個乞丐,每天同時經過一戶富貴人家。

這家的主人,每天丟銅板給他們,比較高大的那位乞丐總是大聲喊著:

「多謝主人!你真是仁心大愛,做好事,願你長命百歲,永遠健康!」

但是另外一位瘦削矮小的乞丐,只是輕輕地說:「感謝佛祖的恩典。」

這家的主人每天都丟銅板到窗外,而每天也同時飄來兩種感謝的聲音,
一個感謝他,另一個感謝佛祖。

這家的主人起先不覺如何?漸漸地開始有一點不舒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一直累積,直到有一天,他想: 「奇怪!是我給他錢,他不謝我,卻去謝佛,我要給他一點教訓,讓他明白他應該謝的是我。」

主人到麵包店,叫師傅烤了兩條大小一樣的吐司,將一條挖空塞了珍貴的珠寶,然後再把它封起來,兩條麵包看起來完全一樣。

乞丐來的時候,他把那個普通的麵包交給瘦小的、只會感謝佛的乞丐 ,

而把那條藏著金銀珠寶的麵包,交給高大、每天謝他的乞丐,

主人心想:「讓你知道,謝我跟謝佛祖的差別在哪裡!」
那個高大的乞丐拿到麵包,覺得好重,
心想:「這麵包一定沒有發好,鐵定不好吃。」

他一向喜歡佔便宜,所以對矮小的乞丐說:「我這條吐司麵包跟你換好嗎?」
他沒說理由,瘦小個乞丐也沒有問,
心裡想著:「這應該也是佛祖的安排!」就跟他換了;

第二天,那個瘦瘦小小的乞丐,就再也沒有來乞討了,

他決定回去看望他的爸爸媽媽,準備過另一種新生活,他好感謝佛祖!

主人看到高大的乞丐又來乞討,就問:「你的吐司麵包吃完了嗎?」
胖胖高大的乞丐回答:「吃了啊!」
「那!裡面的金銀珠寶呢?」主人問。

「金銀珠寶?」乞丐這下才明白,吐司麵包的沉重是因為裡面包著珍寶,
他說:「我以為是發酵不好,所以把它跟我朋友的交換了。」

主人終於明白,感謝佛祖跟感謝他的差別在哪裡了,
感謝他只是想貪求更好,而感謝佛祖卻是怡然自得的無所貪念啊!

這是一篇很好的文章,不論你是否佛教徒,都值得看一看!
我們認為是負面的事,佛卻有正面的回應。

你會說:「這是不可能的。」
佛卻說:「法無定法,凡事都能。」

你說:「我太累了。」
佛說:「我給你安心。」

你說:「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佛說:「我關心你。」

你說:「我支持不住了。」
佛說:「我的福德夠你用。」

你說:「有很多事情,我不能解決。」
佛說:「心安定了,自然有辦法。」

你說:「我不能作這事。」
佛說:「只要不違背因果,任何事都能作。」

你說:「我不能。」
佛說:「我能夠。」

你說:「我不能原諒自己。」
佛說:「心若滅時,罪亦亡。」

你說:「我應付不來。」
佛說:「有佛法就有辦法。」

你說:「我很害怕。」
佛說:「觀一切法,皆無自性,勿需膽怯。」

你說:「我經常憂慮和沮喪。」
佛說:「一切的憂慮皆唯心所造。」

你說:「我的信心不夠。」
佛說:「眾生皆有佛性,慢慢修一定能成佛。」

你說:「我不夠聰明。」
佛說:「智慧本自具足。」

你說:「我覺得很孤單。」
佛說:「加入義工,你會法喜充滿。」

請傳閱,或許今天正有人需要它!
我們認為是負面的事,佛卻有正面的回應。

Tuesday, 3 April 2012

莊嚴的寺廟

有一個皇帝想要整修在京城裡的一座寺廟,他派人去找技藝高超的設計師,希望能夠將寺廟整修成美麗而又莊嚴。後來有兩組人員被找來了,其中一組是京城裡很有名的工匠與畫師,另外一組是幾個和尚。由於皇帝沒有辦法決定到底哪一組人員的的手藝比較好,於是他就決定要給他們機會作一個比較。皇帝要求這兩組人員,各自去整修一個小寺廟,而這兩個寺廟互相面對面;三天之後,皇帝要來驗收成果。

工匠們向皇帝要了一百多種顏色的顏料(漆),又要求了很多的工具;而讓皇帝很奇怪的是,和尚們居然只要了一些抹布與水桶等等簡單的清潔用具。

三天之後,皇帝來驗收兩組人員裝修寺廟的結果,他首先看看工匠們所裝飾的寺廟,工匠們敲鑼打鼓地慶祝著工程的完成,他們用了非常多的顏料,以非常精巧的手藝把寺廟裝飾得五顏六色。皇帝很滿意地點點頭。

皇帝接著回過頭來看看和尚們負責整修的寺廟,他一看之下就愣住了,和尚們所整修的寺廟沒有塗上任何的顏料,他們只是把所有的牆壁、桌椅、窗戶等等都擦拭的非常乾淨,寺廟中所有的物品都顯現出了它們原來的顏色,而它們光澤的表面就像鏡子一般,無瑕地反射出從外面而來的色彩,那天邊多變的雲彩、隨風搖曳的樹影,甚至是對面五顏六色的寺廟,都變成了這個寺廟美麗色彩的一部份,而這座寺廟只是寧靜地接受這一切。皇帝被這莊嚴的寺廟深深地感動了,當然我們也知道最後的勝負了。

我們的心就像是一座寺廟,我們不需要用各種精巧的裝飾來美化我們的心靈,我們需要的只是讓內在原有的美,無瑕地顯現出來

Wednesday, 29 February 2012

佛教獲頒世界最佳宗教獎


這是一則來自國外訊息,根據瑞士日內瓦當地報紙「日內瓦論壇報」(Tribune de Geneve)2009年7月15日報導,佛教獲得國際聯合宗教會(ICARUS)頒贈「世界最佳宗教獎」,但卻沒有一個佛教團體去受獎,理由呢,很簡單。請看以下報導。

報導原文似乎是用法文撰寫,但是英文版則廣為流傳。以下是這則新聞的中英文內容:



據日內瓦論壇報新聞報導,國際聯合宗教會票選佛教獲得全球「世界最佳宗教」獎。 總部設在日內瓦的國際聯合宗教會(ICARUS),基於提高並促進宗教和靈性的融合與交流,今年七月投票決議結果,贈予佛教團體最高榮耀獎,一致表決佛教是「世界上最好的宗教」。

這個特別的獎項,是由200 名宗教領袖共同參與的國際圓桌會議中,由大家投票決定的。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宗教領袖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宗教,而是把自己手中的神聖一票投給佛教,雖然佛教徒只佔 ICARUS會員資格的極少數,但得票數與呼聲卻最高。

以下是四名選舉成員的評論:

國際聯合宗教會的研究主管伊卡羅斯Jonna Hult認為:
對於佛教能贏得世界最好的宗教,他並不感到訝異,因為在過去的歷史中,並沒有一場戰爭是以佛教的名義而產生的,這是與其他宗教明顯不同的地方。他認為 佛教徒真的實踐了他們所宣導的宗教精神,而這也是佛教比其他宗教做得更徹底的地方。

Belfast的天主教特德神父Ted O'Shaughnessy表示,他也投佛教一票,他雖然崇愛天主教會,但他內心常常深感不安,因為在宣導基督愛的同時,往往在聖經裡頭發現為上帝而殺害異教徒的經文。

穆斯林神職人員塔爾阿斌Tal Bin Wassad透過巴基斯坦的翻譯,同意地表示:
「雖然我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我可以看到很多個人的忿怒和瞋恨,藉用殺戮的方式表達對他們宗教的崇敬,而不是自我調解的途徑。 」

猶太牧師羅賓Rabbi Shmuel Wasserstein說:
「我愛猶太教,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但說實話,自1993年以來,我每天都在練習內觀禪修,並將禪修作為修持功課之一。(猶太人每日都要祈禱)」

身為巴基斯坦的穆斯林社團也是國際聯合宗教會投票權的委員之一Wassad繼續說:
「佛教徒備受肯定,事實上,我最好的朋友當中,有不少人是佛教徒。」

國際聯合宗教會(ICARUS)到目前並沒有找到願意接受這個獎勵的團體,他們發現所有的佛教徒宣稱他們不想要獲得這個獎項與殊榮。當被問及為什麼佛教界拒絕接受獎項時,緬甸Bhante Ghurata Hanta 比丘表示:
「我們很感謝佛教被肯定,但這個獎勵是屬於全人類,因為每個人都有佛性。」

委員會之一的Groehlichen 接著說:
「我們將會繼續尋找下去,直到我們找到一個佛教團體願意接受它。當我們找到時,我們一定會告訴大家。」



Buddhism won The Best Religion In The World Award

15 Jul 2009, Tribune de Geneve

The Geneva-based International Coali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Religious and Spirituality (ICARUS) has bestowed The Best Religion In the World award this year on the Buddhist Community.
15 Jul 2009, Tribune de Geneve

The Geneva-based International Coali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Religious and Spirituality (ICARUS) has bestowed The Best Religion In the World award this year on the Buddhist Community.

This special award was voted on by an international round table of more than 200 religious leaders from every part of the spiritual spectrum. It was fascinating to note that many religious leaders voted for Buddhism rather than their own religion although Buddhists actually make up a tiny minority of ICARUS membership. Here are the comments by four voting members:

Jonna Hult, Director of Research for ICARUS said It wasn't a surprise to me that Buddhism won Best Religion in the World, because we could find literally not one single instance of a war fought in the name of Buddhism, in contrast to every other religion that seems to keep a gunin the closet just in case God makes a mistake. We were hard pressed to even find a Buddhist that had ever been in an army. These people practice what they preach to an extent we simply could not document with any other spiritual tradition.

A Catholic Priest, Father Ted O'Shaughnessy said from Belfast , As much as I love the Catholic Church, it has always bothered me to no end that we preach love in our scripture yet then claim to know God's will when it comes to killing other humans. For that reason, I did have to cast my vote for the Buddhists.

A Muslim Cleric Tal Bin Wassad agreed from Pakistan via his translator. While I am a devout Muslim, I can see how much anger and bloodshed is channeled into religious expression rather than dealt with on a personal level.

The Buddhists have that figured out. Bin Wassad, the ICARUS voting member for Pakistan 's Muslim community continued, In fact, some of my best friends are Buddhist.

And Rabbi Shmuel Wasserstein said from Jerusalem, Of course, I love Judaism, and I think it's the greatest religion in the world. But to be honest, I've been practicing Vipassana meditation every day before minyan (daily Jewish prayer) since 1993. So I get it.

However, there was one snag - ICARUS couldn't find anyone to give the award to. All the Buddhists they called kept saying they didn't want the award.

When asked why the Burmese Buddhist community refused the award, Buddhist monk Bhante Ghurata Hanta said from Burma, We are grateful for the acknowledgement, but we give this award to all humanity, for Buddha nature lies within each of us. Groehlichen went on to say We're going to keep calling around until we find a Buddhist who will accept it. We'll let you know when we do.

Friday, 10 February 2012

无声息的歌唱 - 大钟

我的名字叫做「鐘」,從古至今我一直高懸在淨佛寺的大殿角落裡。
前些日子,一個師傅手拿一本(今日美國畫刊)在我身旁閱覽,恰巧那上面也有一口大鐘。我看到了歡喜若狂,因為在每個寺廟中只有著一口鐘,所以我都是孤單寂寞的過著日子,一旦我的朋友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怎不歡喜?於是我親切的向它注視,呵!原來它還是美國的一座「自由之鐘」哩!

這座大鐘是美利堅合眾國在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獨立戰爭勝利的那一天,它曾以洪亮的聲音「向全球及其人民宣播不朽的自由獨立宣言」,後來一八三五年它為美國首任最高法院院長馬希爾的喪儀中被敲破了,至今它依舊負著這一條光榮的創痕,懸掛在費城的獨立廳的樓下,任人景仰;我們都是自由的鐘,我不覺對自己的身世,也生起了無限的感慨!

我是清淨佛寺裡的大鐘,我和其他的犍椎*弟兄不同,我的身體很龐大,不能隨便搬動。然而我的聲音什麼障礙也擋不住,我能越過窗簾、屋脊、山頭,在自由的空中飄蕩,所以人們都稱讚我是「自由的象徵」。我平時不大輕易浪費我的聲音,我每天晚間一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有人來敲我;早上,我從不誤事的在天亮之前,一定發出音聲。我的聲音完全在黑暗的時候向外傳播,我每在晚上響起來,名字叫做「開大禁*」,將有無數的人在我的聲音之下得到休息;早上我又喚醒了人們等待黎明。我是寺廟中起身與睡眠的「發令臺」,有時白天裡有要緊的事情集合大眾,大眾也是要聽我的通知。我的責任是多麼光榮而重大!

我有一個唯一的同參老頭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每天早晚敲打我的時候,口裡都高唱著鐘聲偈*。我洪亮的聲音一響,他都接著唱一句。他的歌聲,婉轉淒壯,聽到的人都會陶醉在他的和我的聲音中,自然會叫你息下所有塵世的物慾念頭,讓你好像置身在一個輕鬆的境界裡,老頭陀所唱的是:

洪鐘初叩,寶偈高吟;上徹天堂,下通地府。
干戈永息,甲馬休征;陣敗傷亡,俱生淨土。
三界四生之內,各免輪迴;九幽十類之中,是何等的宏大!

除了老頭陀是我的好朋友外,很多的詩人也常常歌頌我。唐朝張繼就有一首名詩:「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是的,我的聲音每在夜半送入人的耳裡,離我數里之外的人都能聽到我的聲音,尤其是外鄉飄泊的人,我更能擊動他旅途空虛的心,我會加倍使他感到世態的炎涼,與今昔的滄桑。然而我也會用鏗鏘叮嚀的聲調,喚醒了綺麗夢幻的過客,敲舞了許多的青年,教他們忘卻馳騁的辛勞,忘卻人世的刻薄寡恩,重新發動青春的活力,再來鼓起青年的勇氣,朝著艱險的天涯路,繼續向前!

你不信?寺廟中修行的師傅們那一個不是我把他們從好夢中驚醒,喊他們趕快起來修持以便逃出生死的苦海?寺週的居民那一個不是聽了我的聲音而起來趕著他們人生的旅程?當我的聲音從窗口飛出,無論在山野、田間、城市、村莊,都有機警洪亮的音聲逡巡──我,永遠要用我的聲音在茫茫的黑暗中警惕著世人!

記得有一次,一個和善的遊客到寺中來參拜,從我身旁經過,他向我說道:『鐘呵!我愛聽你那悠長沈重的聲音,我每聽到你好像是熟悉的呼喚,彷彿你的音聲是從佛國裡飄來,然而你為什麼不一下撞醒了社會上那些紙醉金迷的人?』

記得又有一次,一個青年師傅從我身旁經過,他帶了一種無可告訴的心情和我說:『鐘呀!我對你始終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好感,因為你那徐緩遞奏的音聲,不知喊醒了多少愚痴的人群,去追著「生」的要求。然而,佛教這樣衰頹,佛教徒好像都沉睡在迷糊的夢中,你怎麼不一下把他們驚醒?望著新生的佛教大道邁進?』

不知有多少人在我身旁祝禱,不知有過多少人在我音聲下徘徊,大家都希望我的音聲響亮,響亮得高入雲霄──不,響亮得撞破了那些醉生夢死的人的耳膜!

我不願沉默,我要永遠的叫喊,然而我有時候也會給人利用。記得有一次一個有錢的大人物到寺裡來玩,臨走的時候住持和尚*叫老頭陀撞擊著我,以表示讓我來用著音聲幫著他來歡送這個有錢的人,正在我噹噹響的時候,一個號稱「新僧*」的師傅走來,沉著臉向我咆哮道『你這勢利的鐘呵!竟忘記了你光榮的任務,你忽視了你偉大的責任!你的任務是喚醒愚痴的人群,你的責任是喊醒睡夢中的出家人,誰叫你拍有錢人的馬屁?鐘呵!勢利的鐘呵!你忘記了你的清高!』

那個「新僧」的話一點不錯,我有神聖純潔的工作任務,我應該希望勢利場中住持們不要讓我涉足。我要用我的音聲使勇敢的人聽了更加勇敢,使意志消沉的人聽了不再消沉。

「噹!噹!噹!噹!」
聽吧!我的聲音響了!我要用怒吼的聲音來歌唱:
我是一口大鐘,永遠高掛在佛寺裡,
要用宏亮的聲音,去喚醒沉迷中的眾生。
讓大家為著自己,為著別人,
豎起了佛教興盛的旗幟,在自由空中飄揚!

 

犍椎:
出家人誦經時敲打的法器或用來做一種信號,如木魚、大鐘,皆名為犍椎。

開大禁:
寺院中每日晚上撞鐘擂鼓,是睡眠的號令,通常稱之開大禁。

同參老頭陀:
同參,意即同學;老頭陀,即年老的苦行僧。

鐘聲偈:
偈是一種美歌,鐘聲偈,為打鐘時所歌唱者。

住持和尚:
寺院中最高的管理僧。

新僧:
太虛大師主張改革中國佛教,他的門下以及一些從事改革中國佛教的青年,人皆稱為新僧。